“什......”始远惊愕地看向圆桌对面的爱丽丝。“...为什么师父她去不了现世啊?”
“你所看到的周围的一切,应该说,是整个康内桑斯,都是旧时代,也就是神话世代的遗迹——而爱丽丝则是不仅是这里的守护者,她还是——”
爱丽丝略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丽芙儿的话“——够了,丽芙儿。”
“是,爱丽丝大人。”丽芙儿则是恭敬地侧立在一旁,不再言语。
尴尬的沉默缓缓在二人一书间弥漫开来。爱丽丝面无表情地叼着烟斗,撑着头,冷漠地看向凉亭外自由飞翔的魔术书,苍蓝色的眼眸仿佛万年不动的冰山,淡淡地发出寒冷的光芒。
始远则是沉默地直立起身体坐在木椅上,视线也是随着爱丽丝的视线,望向嬉戏的魔术书。“爱丽丝,她一次都没有去过现世么...”始远默默地想着。“那她肯定很寂寞吧。”
“是的,始远大人。”丽芙儿飘浮在爱丽丝身后,敞开的书页上浮现出文字。“还有就是,始远大人您怎么老是踩到爱丽丝大人的地雷啊——先是礼貌问题,现在又是关于人际关系的方面......该说你的直觉很好?”
“抱歉...”始远抓了抓头,心里默默地向丽芙儿道歉。
“姆~真是的,要道歉的对象也应该是爱丽丝大人,并且你这种直觉,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呢,毕竟心意相通是一个不错的开始?”
“心意相通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...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想法?”
“咳咳,这不是重点~希望您能对爱丽丝大人道歉。别看她这样冷漠,其实她还是很好相处的哟?”丽芙儿为始远用文字鼓劲道。
始远慢慢咽下了一口口水,他将视线转向爱丽丝。爱丽丝则是依旧撑着头叼着烟斗,仿佛发呆般地注视着凉亭外。始远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,背脊微微发汗,他甚至能听到爱丽丝平缓而细微的呼吸声。过度地紧张以至于让他一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,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。
等到始远回过神来,让他惊讶的是,圆桌对面的爱丽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视线,冰冷地注视着始远。
始远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,低下头向爱丽丝认错说:“抱歉师父大人!身为您徒弟的自己竟然如此鲁莽,请您原谅!”
说完始远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着爱丽丝的惩罚。
然而意料中的毒舌并没有出现,“嘛——念在你初犯的份上,就不责罚你了。我也有一定的责任。”爱丽丝的语气依旧冷淡,但言语中则带有着淡淡的抱歉的意味。
始远惊讶地抬起头来,看向了爱丽丝。爱丽丝的目光则是变得柔和了下来,她缓缓吐出一口烟,对始远说:“你也不用那么拘谨,毕竟你是我的徒弟。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...细节的话下次再说吧。”
“那么,这次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。那就是让你成为‘魔术师’。准确来说是‘康内桑斯’的传承者。” 爱丽丝静静地说道。
一边说着,爱丽丝则是张手变出一把银色的纤细的小刀。她用左手握住小刀,稍微犹豫了一下,随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地,用小刀划开了自己右手纤细稚嫩的白皙手指。
“爱丽丝——!”始远被这一幕惊讶地呼出声。爱丽丝则是依旧保持着冷漠地表情,苍青蓝色的眸子看向始远,寒冷的目光示意他闭嘴,然而微微发抖的身体却是暴露了爱丽丝的感受。
爱丽丝忍着痛再变出一个白瓷的小碟子,将缓缓流出血液的手指放在碟子上方,让血液慢慢地滴落下来。
“以吾之血,催动万物之元素,看破万世之密瘴,以康内桑斯之智慧,赐予世间之真理。”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,爱丽丝小声念着魔术咒语,白皙的脸颊则是泛起一丝红色。点点金色的荧光在爱丽丝周围聚集并飘浮着,将爱丽丝的样子衬托的神圣无比。
而滴下来的血液则是缓缓发生了变化,殷红的血液中缓缓流淌着奇异的金光。等到爱丽丝念完咒语,她就将受伤的右手收回。丽芙儿则是及时地使用了治愈术式,点点绿色的光点聚集在爱丽丝的伤口上,爱丽丝的手上的伤如同用橡皮擦擦拭铅笔印记一般地消失了。
爱丽丝进行完这个仪式后,仿佛变得虚弱一般,白皙的脸颊显得惨白,娇小的身体也委顿下来。她有些虚弱地说:“这是传承之血,喝了它你就算是康内桑斯的传承人了,‘魔术’的使用方法之类的,你就自己去问丽芙儿吧,我今天很累了。”
说完,爱丽丝缩起身子,身体放松地靠在木椅,微微垂下头闭上眼睛,呼吸平稳地睡着了。
始远则是看向面前圆桌上承着爱丽丝血液的小碟子,他伸出手把小碟子拿到面前,看着缓缓泛着金光的血液。
“到底喝不喝呢——”始远有些迟疑地将碟子放到嘴边,他看了看爱丽丝平稳地睡姿,想到了爱丽丝在进行术式时献血的痛苦,想到了爱丽丝“从来没有去过现世”的冷酷事实,想到了爱丽丝寂寞冰冷的背影...
少年没有说话,只是张开了嘴巴,将碟子里的血液倒入了嘴中。浓浓的血腥味冲击着他的鼻腔,让他不禁微微反胃,但他还是把它咽下。
“爱丽丝大人...”丽芙儿看着始远坚定咽下血液执着的样子,默默为爱丽丝与始远祈祷。“愿真理之光永远照耀他们,康内桑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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